六月飞雪,忽来的天气巨变,让坐在角门里的帝君感到好奇,随后一抹讥笑挂在了嘴角,仿佛在嘲笑老天只知道下雪。
帝君凝目注视城楼下,无奈地摇了摇头,你真可怜他们,倒是下天谴给我些惩罚呀,“冤又如何呢?这赵家百余口今天还是要头掉掉。白卿,你说对不对?”
“对,该死。”名叫白骅女子快三十的年纪,是帝君的左膀右臂,帝君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,但没有她只会更加荆棘。
白骅看着广场上的人,叹了口气又吸了吸鼻子。
帝君上位之路很脏,平时表现得杀伐果断,心里依旧敏感得很,听不得可怜这个忠臣、可叹那个烈士,“怎么的?舍不得情郎?”
“寒风入体,我控制不住呀。”白骅转头给帝君看自己的脸,果然是挂了点鼻水。
赵家的人跪满处刑台,赵兆康也在其中,看着满天鹅毛,他心里却想着如此结束也算首尾呼应。
这雪下得比那年初识还要大,不一会,便堆积在兆康周遭,雪花凝结在他的睫毛上,增添了一些俏丽的美感。
“还没到时辰吗?”帝君催着。
“一刻。”白骅估得很准,一刻后,赵家百余口全部人头落地,自此把持朝堂三代君王的外戚赵家再无一人。
……
赵兆康在混沌中醒来,脖颈似乎还在疼痛,这就是地府吗?怎么装扮得如此奇怪?好热啊,怀里就像是抱了团炭火的热,不至于没审判就开始炼火了吧?
“你压着我头发了。”一声抱怨阻止了赵兆康的动作,他睁眼低下视线,一头黑发展现在眼前。女人坐了起来,赵兆康心里一惊,白骅你这么恨我吗?到地府来阻止自己投胎吗?
白骅重新趴回赵兆康的怀里,正脸对着他,手指在他的脸上刮着,“赵赵?”
赵兆康下意识地躲着她的触碰,可这行为在白骅眼里就是欲迎还拒,她抬起腿触碰着小赵,身体向前以便亲一亲他。
模糊的脑子里不断传来一些陌生的画面,等赵兆康加载完新环境里的记忆,身下的白骅已经挣扎了很久,她面色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。两世情感夹杂的赵兆康松开卡住白骅脖子的手,愤怒地冲击,不过一会儿,白骅哭泣、喊叫,“干嘛呀!疯了你?”
这声音过于熟悉,也过于陌生,赵兆康烦了,一只手捂住她的嘴,另一只手抓着她用力。被吓坏的白骅挣扎不已,疯狂抓挠眼前的男人,可直到男人停了,她也没推开。
白骅倚靠在卫生间门口,换了情趣方向是可以配合,但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不行,“我问你想干什么?”
身上的抓伤被热水一刺激还有些疼,赵兆康分析着现状,忽然来了一段莫名的前世记忆,你会怎么办?首先是考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了问题,抑或是自己做梦太多,分不清现实梦境,可那种恨与痛很又十分真实。
“问你话不回答几个意思?”白骅已经暴怒了,这次的行为非常危险,她的不适感并没有因清洁完毕而消失,如果真的搞出人命,麻烦只会找她一个!
赵兆康看着瞪着双眼的白骅,理智告诉他,这是繁华的市中心!不是只有车马的古代!没有辫子戏!自己也没有那么多亲戚!可为什么心里的灭族之痛蔓延得很真实,烦躁的赵兆康将白骅推开,像极了不顾对方只顾自己爽的渣男。
“有病就去治!”三棒子打不出一句屁话,白骅转头就走,老娘不伺候这种人!
赵兆康强迫自己不去追白骅,等门轰地一声摔上,他便生闷气一般砸着自己的脑袋,老天爷你再给我开什么玩笑?我是打算和她认真谈一场恋爱的,你现在告诉我上辈子是她把我杀了的?可上辈子关这辈子什么事?可那场景、画面就在眼前!甚至于砍头的触感也!在反复横跳中,赵兆康怀疑自己真的生病了,“他妈的闯邪了。”
赵兆康又憋屈了十分钟,眼看到了上班时间,便穿上衣服离开。
等抬杆的间隙,赵兆康看见那辆原本和自己泊在一起的车,潦草地停在了临时车位,车上坐着的正是白骅,她皱着眉头拿着一个药盒,应该是紧急避孕药。第一次约中午一起休息时她也吃过,那次两人太激动,一时没把持住,所以白骅原谅了自己,但这次他是故意的,她肯定也发现了。
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有以前的记忆?可两个人同时精神有问题不太可能。想到这,赵兆康拿出手机发了一些话,等看到红色感叹号后他便向左打方向。
“叩叩。”一脸怒气的白骅看向敲窗的人,一个她现在不想搭理的人。
“白骅,我今天状态不对。”赵兆康恢复了理智,不论“前仇”与否,身为男人,让女人承担一切,太过可笑,“如果你愿意,我…”
“噌!”白骅踩着油门走了。白骅是个很难哄的人,前世的记忆让此时赵兆康更加确认了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