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洋划拉着脚下的冰，心有所想地等待着张乐园，王教练家里最近有事，让他俩自己按时练习，但今天她又迟到了。

“我来啦！！”张乐园咧着嘴跑进冰场。

于洋皱眉接过她的手，多大人了还跑。

“赶紧练，外面还有人等我呢。”

两人做了一会热身，随即开始了常规练习，九月是全青锦标赛，如果表现得好，他俩应该可以进前三。

约莫半小时后，于洋放下了张乐园，掐着腰、低着头独自一人溜到了场外。

“怎么停了？上厕所？”张乐园不解地看着于洋的背后。

“你心思不在场子里，还练个什么！”于洋坐在台子上，脱着冰鞋，也不听张乐园解释，气愤地离开了冰场。

今天体育场休息，所以于洋洗了个冷水澡，水浇在皮肤上，仿佛没有温度，也可能是在外聒噪不堪的张乐园影响了于洋的感觉。

关了男更衣室的门，于洋故意不去理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张乐园。张乐园惊讶地看着换装完毕的于洋，匆匆跟上去，这小子平时巴不得24小时都放在训练上，今天这是怎么了？

“呐，我告诉你啊，今天是你不练的啊，赖不到我啊！监控看着呢！我去换衣服了，别给我打小报告。”张乐园跳着走向女更衣室，却三步一回头，生怕于洋又返回。

于洋塞着耳机听着伴奏带，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。于洋一米八七的个子，加上有些生闷气，便有些凶地看着他。

“抱歉。”

这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学生，于洋盯着他看了看，说了句没事。

“小圆，嗯，我在门外呢。”

于洋站住了，回头看着那个学生，穿的正是张乐园学校的校服，“你给我站着。”

“嗯？”学生吓了一跳，不明所以地环顾四周，“我么？”

“你是张乐园男朋友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她九月要参加全青锦标赛？”

“知道，所以我接送她练习，你……你是于洋吧？”

“我希望你最近不要打扰她，我们很重视这次比赛。”

“我知道，毕竟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正式比赛……”

于洋似乎没听清，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，“你说什么？最后一次？”

“于洋！”张乐园气势汹汹跑了过来，“你一大高个欺负他干什么！赵默你别理他。”

“张乐园，他说最后一次参加比赛是什么意思？”于洋指着赵默，断断续续质问张乐园。

“就是字面意思。”张乐园站在赵默和于洋中间。

“你不滑了？”于洋深吸一口气，他感觉自己脑袋空了一片，这么大的事情，她居然没和自己商量就决定了？！

“我早就已经和教练沟通过了。于洋！你跑什么！”

…………

王教练摩挲双手，走在十几个队员之间，“我不在的几天，各位少爷小姐有没有偷懒？我想是没有的，只是腿没了力气，爪子也举不起来了。就你们这状态，全青能进几个？！我知道你们有的是省冠军，也有全国比赛的经验，但你们要知道……”

“报告教练！”

“你想吓死谁？”王教练捂着胸口、踹了于洋屁股一脚。

于洋摸了摸屁股，冷冷地说出了令人惊叹、倒吸一口气的话。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他说什么？”

“我的天哪！”

众人纷纷议论，整个冰场热度起码上升了两度。
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王教练眨巴着眼看着于洋。

于洋深呼吸，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要求，“我要换搭档。”

花滑是靠技术也是靠默契的竞技，临比赛换搭档多是万不得已。于洋和张乐园是从小便在一起磨合，无论是乐感、动作都是一等一的相称。虽然张乐园提交了退训的书面申请，但她也答应了全青冠军到手再离开，怎么今天于洋又出了岔子？

王教练不想知道这俩人之间闹了什么矛盾，他只想省里领导看中的一对种子选手，如今要是没了，他该从哪找一对去拿全青冠军呢？

“我已经和沈聪练了两个月，我们之间配合也不错。”

沈聪是个高挑美人，单人滑的技术很好，但身高在双人比赛却不算优势，于洋怎么会想到她做搭档？还已经练了两个月？

于洋看出了王教练的顾虑，他向沈聪伸手，两人来了一段难度较高的比赛动作，两人表现算得上行云流水，王教练也没法挑出错，顶多也就是看不见于洋往日眼神里的闪亮而已。

王教练挠了挠头，“张乐园怎么说？啧，不过她最近准备高考，也没心思准备全青。”

沈聪志不在双人滑，但于洋算是她的心头好，能和他一起滑，她求之不得。沈聪理了理头发，站在于洋一旁等着教练发话。

“也还行哈？沈聪也是双人开始的，先这样练着吧，张乐园大半年训练都心不在焉，估计是要走文化人道路了。行了各位爷们姐们，练起来吧。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