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陌端着药碗推开门,看见夙渊已经醒了,靠在床头神情恍惚。
“醒了?”他进屋后将房门关紧,免得凉风吹进来。
夙渊缓缓眨了一下眼睛,声音嘶哑,“外面,怎么样了?”
他关心的是那头妖兽。
倾陌将药碗塞给他,“又是骷髅印,我让人将妖兽关起来了,严加看管,等你伤好了再去看。”
“记得查一查进出妖兽庭院的所有人。”
“我办事你放心。”倾陌双手叉腰,教训道: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,你可不能乱来了!”
夙渊心中一暖,还来不及感动,便听对方继续道:“不然我不好跟尊主交代!还有,这算是工伤,医药费记得去找尊主报销。”
这话果然是倾陌能说出来的。
夙渊无奈拍拍床榻,示意他坐过来,“都听你的……让我靠一会儿。”
说完,倾陌肩头一沉,一颗脑袋便这么靠了上来。
这个姿势会不会太暧昧了。
他心里犯嘀咕,最终归结于是因为猫的习性。
下一秒,夙渊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。
忽地起了玩弄心思,倾陌不甘示弱,抽出手来放到了上面。
夙渊闭着眼睛休息,眉头蹙起,毫不犹豫又翻了上来。
经过几个回合,倾陌累得气喘吁吁,败给了猫爪在上原则。
输了就耍赖,他气愤将人推开,“起开起开!不玩了!赶紧喝你的药!”
夙渊端起放凉的药碗一饮而尽。
倾陌站起身来,白映非适时破门而入,“倾陌!你没受伤吧!”
然后抓着他就是一顿乱摸。
倾陌张开双臂任由动作,“外边天都黑了,你还能想起来看我……谢谢你啊。”
白映非颇为别扭地找借口,“之秋也受伤了……我一直在照顾他。”
哼,见色忘义的东西。
倾陌翻了个白眼,“夙渊替我挡了一下,我没事。”
白映非今日事务繁多,手头的公文还没处理完便听下人来报出了事,他着急赶过去时倾陌已经带着夙渊离开了,只有伤痕累累的越之秋在带人收拾烂摊子。
看到那一滩鲜红的血迹,他自然也听说夙渊受了重伤。
即使不喜欢对方,但面子上也得过得去。
白映非走到夙渊床边行礼请罪,“妖君,此事恕我招待不周,城主府愿尽全力配合,调查真凶。”
夙渊一改方才在倾陌面前那种矫揉造作的神态,淡淡点头,“如此最好,事关骷髅印,本君得到一些线索,还请白城主破例打开巫族祭坛。”
“妖君是在怀疑之秋?!”白映非当即要翻脸。
“只是怀疑,并无确凿证据,所以才要求证。”
“你……!”
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,见势不妙,倾陌赶紧拦住白映非,连拖带拽弄到了屋外。
“白映非……你听我说!”
“他就是故意的!之秋若是凶手,今日怎么会受伤?!”
“他病了,你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倾陌给他顺顺毛,“这边的幻灵司据点出现了叛徒,他现在疑心病重着呢,也是为了赤洲城的安危着想。”
白映非抱着胳膊气鼓鼓,倾陌继续小声哄道:“祭坛虽然有结界,但幻灵司能人异士奇多,其实夙渊是害怕有叛徒偷溜了进去,万一再伤了大祭司就不好了,也不是真的怀疑他。”
听他这样说白映非心里好受了些,找个借口也比直白的怀疑强。
他把倾陌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拍了下来,“你就别忽悠我了,知道他有任务在身,若真涉及到祭坛,我回去和之秋商量一下。”
“这才是乖孩子嘛……哎呦!”
白映非在他胸口捣了一拳。
…
担惊受怕的小虎妖在入梦的安抚下睡了个好觉,醒了趴在夙渊腿上伸懒腰。
“呜嗷~”
倾陌开门走了进来,伸手在虎头上弹了个脑瓜崩,而后看向面色虚弱的夙渊,“祭坛的事白映非答应了。”
夙渊并不意外,双手握着两只小虎爪,“它睡得那么香,是服用了药物?”
“你还真是不放过丁点儿蛛丝马迹。”倾陌敬佩他在细节上的警觉,从腰间摸出了一朵偷藏的入梦。
“就是这种花,能安抚妖兽的情绪,妖兽庭院插满了,但好像并不能克制骷髅印的效果。”
夙渊放在鼻尖下轻嗅,有一股很淡的香气,若有若无,倾陌却怎么也闻不见。
“只对妖有效……”香气进入体内后,夙渊本就无所波动的情绪更是平静得如一潭死水。
他将这花拿远了些,“倾陌,你可还记得昨夜宴上闻到的香气?能否形容一下?”
这让倾陌犯了难,“怎么说呢……像各类脂粉混杂在一起,闻时间长了叫人头疼。”
“这花怪异,我怀疑与你闻到的香气是同一种,勿要随身携带,扔了吧。”
夙渊语气认真,倾陌盯着他看了会儿,忽然眉眼弯弯,“你这么相信我?就不害怕我徇私枉法,联合白映非他们一起害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