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开门,一股浓烈的苦药味儿扑鼻而来,夙渊倚坐在床头紧皱着双眉,一只恬静的小花猫安静窝在他的腿上。
听到声音,那双异瞳动了动,“父亲……”
待看清跟随在父亲身后的那人,夙渊一怔,“倾陌?你怎么来了?”
“当然是来……”把额外的任务都甩给你。
倾陌顿了顿,觉得在人家父亲面前说这些不太好,只好假惺惺道:“当然是来看望生病的你了。”
“是……吗?”夙渊满脸怀疑。
“你们先聊,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。”流泽将空间留给他们,朝着小花猫招招手,“糖糕,快过来,不要打扰哥哥们了。”
“糖糕?所以你叫米糕……”房门被拉上,倾陌还是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,抱着脑袋怀疑人生。
夙渊竟然有一个家,一个和凡人一样的家。
“乳名罢了。”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,夙渊开口道:“我是父亲捡回来的,他年纪大了,总认错人,没有吓到你吧?”
“没有,伯父能准确喊出我的名字。”比那归羽只知道他叫鬼煞强多了。
可他和夙渊父亲分明一面也没有见过。
夙渊眸光暗了暗,“许是我和兄长经常提起你,他便记住了。”
提起某位兄长,倾陌蓦地想起来此的目的,他一屁股坐到夙渊床边,眼神幽怨,“你到底怎么跟尊主汇报的?为何祂要我和你一起去调查骷髅符?”
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,夙渊不自觉往后靠了靠,“我只是赞扬了一番你的功绩,想替你讨赏来着……”
倾陌咬牙切齿,“这就是你讨来的赏?真谢谢你啊!”
“咳……赏赐还是有的,已经送到鬼煞府了。”
“拿回去,我什么都不要了,你把休沐日还给我就行。”
倾陌现在心里就是后悔,十分后悔,早知道就不该去贪心那几只毛茸茸,现在直接得不偿失。
夙渊轻扯了一下倾陌的衣袖,转移话题,“既然都来了,不如留下一起吃个便饭?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人给你做。”
后者无情地拍开了他的手,“谢谢,气饱了。”
…
这顿饭最后还是没有吃成,因为倾陌想着离烟云阁近,是时候回去看看那些小崽子们了。
离开之前,流泽塞了一大堆点心给他,“米糕说你爱吃甜的,以后常来家里坐坐,我亲手给你做点心吃。”
“多谢伯父。”倾陌笑得开朗,他是真心喜欢夙渊的这位父亲。
从前他对夙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,如今却是有些羡慕了。
烟云阁一如既往鸡飞狗跳,他回去的时候,迟应刚打发走一位难缠的客人。
“阁主?稀客呀,你怎么又来了?”
“我的地盘,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来。”倾陌白了他一眼,挑了一包点心扔给他,“拿去分了,晚上叫后厨给我做条红烧鱼。”
“得嘞!”
回房先啃了几块点心垫了垫肚子,倾陌四肢摊开躺在床上等待他的红烧鱼,这时从窗外飞了一只闪着荧光的纸鹤进来。
他眼睛都没睁开便将那只纸鹤攥入掌心,灵力汇聚,半空立刻浮现出了白映非那张欠揍的脸。
“倾陌——!叫你喝酒还摆起架子来了!八抬大轿?我干脆把你娶过来得了!”
一阵微风进来吹拂着发丝,倾陌胡乱在脸上摸了几把,语气不耐烦,“想娶老子也得看看自己的本事!酒你自己喝吧,最近没空,忙着呢。”
察觉好兄弟心情不是很美妙,白映非隔着传讯阵都快把头探进来了,“啧啧,美人儿不高兴了,快过来让哥哥哄哄你。”
啪的一声,一个枕头朝着白映非的脸砸了过去,可眼前的并非实物,枕头落到了地上,传讯阵忽闪后恢复了正常。
恰巧这时红烧鱼也做好了,倾陌一边吃着,一边跟白映非诉说了三日休沐的艰苦。
白映非听罢痛斥了一番夙渊的所作所为,至于为什么不说天道,因为他不敢。
“倾陌,不如你这样,反正也不知道那劳什子符号从哪儿查,你就说赤洲城有线索,光明正大地来!”
倾陌听罢瞪起了眼睛,嘴角忍不住上扬,“有点东西啊你小子!行,就这么办!”
豪言壮语立下了,但真要行动起来还是没有那么简单,远去赤洲城,首先就得说服那个病秧子,毕竟他们二人一同接管此事,须得互相知会一声。
倾陌咂了块鱼肉,望着烟云阁后的方向若有所思。